———专访 江苏辉煌钢构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钱辉

      在中国的历史和文学史上，徐州应该是不可或缺的。千余年来文人墨客咏叹和吟唱的诗词瀚若星河，留下了一笔厚重的精神财富。“全国诗词之市”的美称是徐州市历史底蕴、文化品位、文明程度等方面实力的体现。
      在中国钢结构的发展历史进程中，相信不少上了年纪的业内人士对徐州也不会陌生，这座城市是国内最大的工程机械制造基地，曾被誉为“网架之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徐州市出现了飞虹网架、徐州通域、徐州东大、江苏天地、环海中意、中煤轻钢、中煤第五建设公司、江苏恒久及江苏火花钢构等企业，这些企业相继被中国建筑金属结构协会命名为钢结构工程专业承包一级资质。当年，徐州网架以品种多、产量丰、工艺精美的特点独领风骚，畅销国内外，为我国成为世界网架大国谱写了辉煌的一页。
      徐州的网架行业红红火火，一度几乎包揽了国内大部分网架工程。然而，三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随着时代的变迁，江苏天地等一批昔日王者风光不再，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堕入“没落贵族”的行列，而 江苏辉煌钢构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辉煌网架”）则迅速崛起，成为“网架之乡”傲立潮头的新贵。
      潮起潮落，徐州钢结构行业的状况今非昔比，其间的变化令人深思。
      记者采访发现：徐州“网架之乡”仍有希望再铸辉煌，而“辉煌网架”也应该是不可或缺的。
      “大道无边”写青秋
      记者走进“辉煌网架”董事长钱辉办公室的一瞬间被震撼了，其座椅背后是一幅中国当代大儒、书画巨匠范曾的书法作品。字框精美，宽约两米许，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大道无边”，给办公室增添了几分儒雅和几分想象空间。落款为祭巳年（2013年）。
      “辉煌网架”董事长钱辉出身于1978年，还相当年轻；范曾系国学大师、书画巨匠、文学家、诗人。俩人悬殊甚远，何以馈赠如此珍贵墨宝？钱辉笑着解释道，范老是“彭城画院”艺术顾问，我凑趣兼任“彭城画院”副院长，又同是江苏南通老乡，几经周折才求得范老大作。我收藏了范老的3幅书法作品。据说，每幅都是一千多万。
      那么，何以赐予“大道无边”四字？钱辉依然浅笑着说：大道不能说是无边吧，范老则认为大道无边，那是着了无际空相，意思近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说，心胸放宽广，以诚待人，认真做事，道路前途就会很广大。这乃我个人浅薄之见。“大道无边”也成为我的座右铭。
      钱辉的初始学历不高，初中毕业后入读职高机械专业。其时，他的父亲办了个标准件加工厂，钱辉把它当作自己的“实践基地”。之后，他干脆辍学在父亲厂里学车工，忙时帮着押车送货，也跟着做销售。其工厂的业务范围大抵是在江苏苏州、常州一带。钱辉在与客商接触中了解到，中国网架配件集散地在徐州，已有100多家网架工厂。2001年，钱辉北上徐州考察，果然看到了各种配件供不应求，江苏、浙江、福建等地客商纷纷抢滩徐州。这次考察使钱辉心定气顺，正视自身的缺点和差距：供货不及时，质量不稳定，一些后起之秀正在赶超，竞争态势相当激烈。他把考察结果报告父亲，并且提议到徐州去发展。可是，父亲乃安于现状之人，为常州网架厂、常州常虹网架厂、苏州建筑构件厂等做封板和螺栓加工收益颇丰，对到异地发展持反对态度，一句话，就是不同意。
      钱辉游说父亲无果，再也坐不住了。他当机立断借钱、借货，风尘仆仆到徐州自立门户。不料在徐州辗转了两个多月，连一颗螺栓也没有卖掉。经人指点，原来是没有检测报告，没有质保书，价格亦无优势，谁买你的货？钱辉不敢怠慢，抓紧取样送检。经技术监督局检测站检验，各项指标均符合标准，拿到了CMA检测报告后，又调低了价格，才把一车货脱了手。起步之初的挫折使钱辉明白了一个道理：质量是核心，货真价廉才是发展之道。挖掘到第一桶金后，2005年正式成立钢结构工程公司，到2010年，5年跨了三大步。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2013年“辉煌网架”取得了钢结构一级资质，同年用钢量约5万吨。党保卫会长在《2014年度中国建筑钢结构行业大会工作报告》中谈到2013年建筑钢结构行业发展情况时指出，“2013年行业初步统计完成建筑钢结构用钢量4100多万吨，其中，产能超过30万吨的有9家企业，产能超过10万吨的有21家企业，产能超过5万吨的有40家企业。”可见，以轻钢为主的“辉煌网架”已进入了中国钢结构行业的百强之列。
      钱辉的发展足迹印证了“大道无边”。2010年，应美国培廷豪斯公司邀请，钢结构协会部分钢结构企业负责人赴美国参观交流，钱辉本来就是想出去走走，便积极报名参加。他随团出访察看了3家钢结构厂和培廷豪斯公司，打开视野个中体味一新。
      钱辉滔滔不绝回味说，美国的钢构厂的厂房并不大，基本上没有超过2万㎡的厂房。但是钢结构产量很大，这是为什么呢？我觉得有两个原因：第一，国内多采用焊接H型钢，制作速度明显慢了。美国钢结构几乎全是热轧H型钢，省了一道焊接的工序，且热轧H型钢规格齐全，高度可以达到1500㎜，品种也繁多。世界上只有日本和美国有这个技术高度。国内从设计院开始就不规范，而国外设计按标准行事，钢结构超市里什么配件都有，除了标准的热轧H型钢，从地脚螺栓到彩板、螺钉都有，配建标准化。第二，国内的钢材搁在堆场时间长了要生锈，美国的钢材在生产的时候就添加了防腐的合金元素或作相应处理，钢材不需抛丸。国产的钢板和钢管外面有一层氧化铁皮，要抛丸把它打掉。美国的建筑现场没有焊接，不论是单层还是高层建筑全部是螺栓连接，钢构工厂堆场多为露天且面积很大，行车作业率很高。培廷豪斯设备的机械化、自动化的程度高，程序编制完成后，大的材料迅速卸除，加工的精度高效率高。当年还没有机器人焊接呢，西行万里取真经，我是服了。
      欲与“东南”平分秋色
      国内空间网架结构的发展，特别是螺栓球节点网架亦起源于徐州市。上世纪90年代中期，门式刚架进入中国，再加上相贯节点管桁架的应用与推广，钢结构的形式逐渐多样化。然而，随着我国的钢结构行业迅猛发展，徐州多数钢结构企业未能搭上钢构快速发展的“列车”。徐州钢结构企业在2008年奥运会、广州亚运会、上海世博会、深圳大运会等重大工程中“缺席”，没有真正自己拿到一项工程。之后，国内出现了一大批规模大、起点高、技术先进、装备精良、管理科学的企业，给徐州的网架企业带来了巨大压力。何以见得呢？即便在徐州的工程，也被浙江精工、中建、中冶、中铁的钢构等企业抢占了市场。
      当下在国内网架领域称霸的是浙江东南网架。
      东南网架成立于1984年1月，是一家集设计、制作、安装于一体的大型钢结构上市企业，生产基地纵横浙江、广东、四川和天津，三省一市，具备年产钢结构、网架46万吨，建筑板材600万㎡的制造能力。东南网架至今累计完成各类工程8000余项，先后荣获鲁班奖、詹天佑奖，国家优质工程奖，空间结构优秀工程奖，国家钢结构金奖等国家和省部级奖项70余项。
      钱辉说得很有底气也很较真：“辉煌网架”欲与“东南网架”平分秋色。从设计、制造、安装三大环节入手向“东南”看齐。
      记者不由对钱辉这位年轻人刮目相看。“东南”通过自主创新，曾承接过国家游泳中心水立方、首都国际机场T3A航站楼、广州新白云机场、上海虹桥交通枢纽中心、陕西省法门寺合十舍利塔、澳门梦幻之城、刚果布拉柴维尔玛雅玛雅国际机场等一大批规模大、科技含量高的国内外精品工程。“辉煌网架”能与“东南”抗衡吗？
      初生牛犊不怕虎。钱辉侃侃而谈分析说，与“东南”平分秋色是我的一个梦。在一些项目投标方面，我们已经和“东南”同台竞技了，从书面的东西就能看出公司实力。比如说，浦项建设的台塑越南河静原料场网架项目，东南拿了1万吨，我们也拿了1万吨。他们中标我们也中标。  只是“辉煌网架”知名度小，中的标也小。但是，目前在网架领域只有“辉煌网架”可以与之同台竞技，在同台竞技的时候我也感受到自身的技术、工厂的规模和后续的保障都是有差距的。不过，自己还年轻，可以用时间换空间，用10年、20年的修炼去追去赶，这就是我的梦想。
      十二五时期，“辉煌网架”加快实施创新发展战略，瞄准国内外最先进标准，通过自主创新，在关键技术和重要产品的研制上取得了新突破。钱辉说，“东南”有自己的人才培养基地，包括焊接研究所。“辉煌网架”设计团队力量没有“东南”强大，但已经招兵买马，和一些设计院联络，比如西安建筑大学、上海同济大学、哈尔滨设计院。中建钢构董事长王宏大胆启用新人，其设计院院长陈振明1975年出生，值得我们借鉴。时下劳动力成本比较高，需要自动化程度高的工艺装备，我正在琢磨改进。我们原来是做网架配件的，包括球、锥头、螺帽、封板、螺栓，还有杆件、顶丝。除了钢管不生产，其他的都生产。这个行当的生产是劳动密集型。通过技术改进，以前15人做的事情现在1人就能干。正在创新的还有两点，一是螺栓球，二是锥头和封板，封板就是焊接在钢管上的堵头，这是从国际机床展上学来的技术，现在一个人可控制4台数控车床，效率大增。举个例子，过去，要用6个人控制封板，现在只需一个人；以前1个人只能测2000工件，现在1个人管4台数控车床，可测1万5千工件。
      “辉煌网架”正在启动改进螺栓球的传统工艺。螺栓球在煤炉中加热，不仅效率低、耗能大、污染大，球的氧化皮剥落也多。现采用电加热控制，夜晚电价便宜，球的光洁度也高。此外用圆钢制作螺栓球。国内多采用浇铸方坯锻打，其气孔多，缜密度不够，不仅疏松且还有四个棱角。安装螺栓球时不允许有开裂、皱纹。开裂指的是表皮，在显微镜下看是有叠层的，因此我们不采用方坯，热轧或挤拉的圆钢密实性好，再用空气锤锻打，表面层抛光后光洁。“辉煌网架”用的是真材实料，质量好，按照国家的规范测量，球面正负差值不足1毫米，磁粉探伤可以保证99%以上的合格率，但是成本高，1吨螺栓球只能盈利100多元，还干得很累。高质卖不了高价，原因之一是市场不规范。不过，许多优质企业，诸如浙江大地、精工、东南以及江苏沪宁、上海绿地，宝钢等钢构公司，乃至新疆、内蒙的企业都认可“辉煌网架”的螺栓球。他们有的是上市公司，有的是特级制造企业，质检体系比较完整，印证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一浅显的真理。钱辉深恶痛疾地说，便宜只有通过偷工减料，比如，螺栓球负公差超标，表面积就小了，接触面也小了，受力就不均匀，容易出问题形成了隐患。贪小便宜一定会吃大亏，我们下一步打算用数控机床加工螺栓球，兰州理工大学已经研制成功这类机器，附加值很高，数控速度达到1小时加工10~20个。我还拟组团去德国mero公司学习考察.

 　　徐州飞虹网架集团有限公司原总工、中国钢结构专家刘锡霖跟踪“辉煌网架”多年，他陪同记者采访时说，“辉煌网架”重视产品的研发，搞集约化生产并提高工业化水平，高度重视装备现代化，精细化管理，沿着程序化、标准化、工厂化、专业化方向前行，抓住过程的每一个细节，打出了自己的品牌。我相信，再创徐州网架之乡辉煌已并不遥远。
      “大业龙腾”铸辉煌
      历史上很多富有远见和洞察力的企业，在起初的阶段与平庸的日常行为一样，并不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和赞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价值会逐渐浮现。
      我们采访的地点在“辉煌网架”办公室，刚落坐又有一个震撼。背景墙上悬挂着一幅北京太极书画院院长杜觐的六尺“大业龙腾”。1963年出生的杜觐何许人也？乃北京著名书法家、中国当代太极书法创始人。他的作品变古求新、出神入化，从而达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最高艺术境界和效果。他的多幅作品不仅为华国锋、彭丽媛、钱其琛、赵忠祥、成龙等名人收藏，还被美国、荷兰、奥地利以及香港、台湾等地友好人士收藏。“大业龙腾”四字太极拳书金石绽开，刚柔并济，让人耳目一新为之一震，具有极高的艺术品位和价值。对此，钱辉依然显得一派淡定，不知不觉间谈起了墙上几幅与名人合影的结识。
      “国内有一个AAMA亚杰商会，是扶植中小企业创业的，我参加已经两年。这个会从全国挑出300家企业，同时通过多渠道甄选20位富有潜力的创业家，以1对1辅导、讲座培训和集体活动等多种方式，为年轻创业家创造面对面向导师学习的机会。在这期间我认识了企业家柳传志先生和其他众多企业家。我请企业家和导师们看我的计划和商业模式，他们对我进行辅助性指导，给我指出前进的目标和过程中的毛病。这几年跑客户、拉单子，我做得很辛苦很累，加入这个圈子可以快捷地与专家交流。他们有一个基金会，提供的扶植基金是没有利息的。我还参加了黑马会，希望自己的企业行走的更快，少走弯路。黑马会也是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公益性创业家组织和一个平台。”钱辉善于吸收精华，这些年分别登过目前世界上最高的十幢建筑，从阿联酋迪拜塔到台北101大楼，领略风光也领悟了做人做事的哲理，难怪“辉煌网架”的业绩呈爆发性增长。
      “辉煌网架”在徐州专做网架追求一枝独秀，且建立了广州，杭州，昆明，南京，成都，郑州，济南，沈阳等9家分公司，形成了覆盖全国大部分地区的网络化生产和经营模式，同时也建立了快速反应机制，确保及时响应客户的要求。从炎炎南海到冰天北国，从平野田畴到大漠砂疆，处处都演绎着辉煌钢构的顽强生命。钱辉掷地有声地说，何以雄风再起？做强做精“辉煌网架”也是一种社会效益，做到南边有“东南”，北边有“辉煌”，这样的话我也会很欣慰。未来，公司将不断实现“大业龙腾”。成为国内行业中经营规模最大，科技素质最高，产品市场最宽，综合实力最强的钢结构网架企业。
      雷军说：“只要站在风口，猪也能飞上天”。
      记者以为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站在风口”，而不是争当一只飞天猪。所谓风口，也就是势。顺势而为。有一句讲：“命是失败者的借口，运是成功者的谦辞”，其实不然，这里的命运二字实际是对当下势的把握。所谓“选择不对，努力白费”，白费倒是夸张了，但是就算不白费也要打个对折，事倍功半。一个团队光能把劲往一处使还不行，还要看往哪使，往当下的势上使。
      绕了一圈，回到一个辣手的问题：信任。重复一句：当下所有行业最大的痛点就是信任。徐州网架，曾经一览众山小。曾经风光无限却不再独领风骚，曾经每年给徐州创下几十亿产值的网架行业如今不愠不火，曾经使徐州百姓引以自豪的“网架之乡”的美誉渐渐地被人们淡忘。究其原委乃徐州网架企业的诚信危机积重难返，同行的互相压价又挤压了利润空间。此外，人才流失严重，技术开发跟不上，老一套的运作机制更使企业背上沉重的经济负担。自保尚且不暇，何谈竞逐风流？
      “辉煌网架”以科技进步为依托，不断创新，已经成为国内建筑行业的一颗绚丽夺目的新星。记者呼吁：政府应该强化品牌扶持意识，重塑徐州“网架之乡”的辉煌，树立中国空间钢结构第一品牌的形象。